傅辰遠心裏一直想著怎麽和餘棠再搭上話, 自從上一次的事情之後，餘棠對他的態度就冷淡了很多。

以前是不溫不火，現在完全就是冷漠。

左手插進口袋捏著餘棠那天給他的硬幣，回頭看了一眼她的座位, 空蕩蕩的人還沒有來。

心裏正想著她, 教室門突然被推開, 小姑娘一頭飄逸的長發剪成了最土的學生頭。

傅辰遠感覺心跳更快了, 膚白如玉, 美目流盼, 自帶一股輕靈之氣，他從來沒想過學生頭也能有這種韻味。

餘棠換了新發型似乎有點害羞, 小臉紅撲撲的, 傅辰遠見她快步走到座位，舒了口氣, 又揉了揉頭發, 似乎在煩惱什麽。

餘棠心裏一點都不平靜，她根本沒想過在這種情況下和戚珂發生點什麽，可如果真的發生點什麽，又覺得好像是水到渠成。

她喜歡戚珂嗎？

她還記得季楠楠問過她這個問題, 在她十五歲的時候, 當時她沒回答，但心裏是給了肯定答案。

在她最需要幫助的時候，戚珂陪在她身邊, 可是後來她出國，那種悸動就逐漸消散，她也逐漸明白那種感情只不過是少女時期的精神寄托，稱不上什麽喜歡。

可現在呢？

餘棠瞥了眼口若懸河的老師, 從桌兜裏摸出手機給季楠楠發了條消息，問她晚上有沒有空。

剛發過去消息就聽到老師喊了她的名字。

“餘棠，這個題答案是什麽？”

餘棠嚇的身體一抖，把手機放好慢吞吞的站起身，“……”

數學題，她不會啊！

正準備開口承認錯誤，突然響起清清冷冷但足夠傳遍整個班級的聲音。

“二分之根號十一。”

班裏學生看她和傅辰遠的眼神都不一樣了。

餘棠看向傅辰遠，兩人剛好對視，對方眸子裏還是那種清冷的不帶情緒的樣子。

如果不是她確定自己沒聽錯，還真想不到傅辰遠能這麽大膽的替她回答問題。

數學老師也楞了，教書這麽多年還沒遇到過這種情況，就算你要給她說答案，也小聲的偷偷的說啊，這光明正大的！

又看了看他們家中間還隔著一排的距離，這該不會是早戀吧？

在數學老師開口之前，傅辰遠站起來，“老師，這個題我有更簡單的方法想和大家分享一下。”

數學老師還沒回過神，順著他的話就回了，“好。”

餘棠眨眨眼，這是不是意味著，沒她什麽事了？

剛要坐下數學老師又點了她的名字，“餘棠，剛剛傅辰遠講的聽懂了嗎？”

“……”

聽懂什麽啊！

她壓根就沒聽！

“對不起老師，沒有聽懂。”

數學老師憋著的火終於有地方撒了，“這麽簡單都沒有聽懂！站後面聽講去！”

話音剛落下課鈴就響了。

數學老師:……

“下課來我辦公室！”

餘棠扯扯唇角，講真，她還沒這麽丟人過。

她在瑞士高中一直都是老師眼裏乖巧懂事又熱愛學習的好學生，但國內的數學太難了，也沒有什麽課外活動能增加成績的。

深深嘆了一口氣，數學老師在前面聽的眉頭跳動了兩下。

他還沒因為遇到這種不聽話的學生發愁，餘棠還嘆氣！

訓了餘棠一節課間教育她好好學習，末了多問了一句，“你和傅辰遠什麽關系？”

餘棠覺得整個辦公室老師的目光都因為這句話落在了她身上，抿抿唇，“沒有關系。”

“早戀是不允許的，老師希望你把重心放在學習上。”

餘棠張嘴就想反駁，但又想到反駁了肯定還要被訓，壓下到了嘴邊的話語，“我知道了，不會早戀的。”

“行了，回去學習吧。”

出了辦公室門餘棠呼了一口氣，想起她曾經在瑞士的老師，她們倆還一起討論過班裏的哪個男生更帥，哪個更適合做男朋友。

今時不同往日呀。

回到座位上低頭正準備看季楠楠有沒有回她消息，前排的姑娘就轉過身直截了當的問她，“你和傅辰遠什麽關系？”

“沒有關系。”

連頭都沒擡的回了一句，她真想去問問這小姑娘，她們倆也沒說過什麽話，怎麽一上來就打聽八卦！

上次的方銘，這次的傅辰遠，總之讓人提不起什麽好感。

和季楠楠約好，晚上在學校碰面，她們一起玩會。

季楠楠的學校下午五點半就放學了，課外活動數不勝數，多的是自主性，餘棠想起來都羨慕的心痛。

她爺爺怎麽就選了這麽一所古板的學校上學！

前排的小姑娘見餘棠連看都不看她一眼，翻了個白眼轉過身。

拽什麽啊！才來學校幾天就勾搭好幾個男生，一看就不是什麽好學生！

餘棠等到晚上要放學的時候給戚珂發了條消息，告訴他她晚上和季楠楠一起，晚點回家。

戚珂的消息幾乎是秒回。

#好，我晚上有個飯局，別玩太久，早點回家。#

都說了不加班還有飯局，戚珂也在逃避。

想到這一點餘棠心裏有些郁悶。

好不容易挨到放學，傅辰遠又湊到她身邊，餘棠想著今天怎麽著人家也算是幫過她了，“謝謝你。”

“不客氣。”頓了頓，“學習上有什麽不會的可以來問我。”

傅辰遠對她也太熱情了點吧。

應了聲好，心裏也明白自己不會去麻煩傅辰遠。

“那個，還你的一塊錢。”

餘棠毫不客氣的接了過來，門口季楠楠還朝她揮手，“我先走了，拜拜。”

傅辰遠把要不要一起走的話語咽了回去，看著她和另一個姑娘一起離開。

真頭禿，該怎麽追女孩？！

餘棠本來是想和季楠楠談談心的，誰知道季楠楠直接帶著她來了會所。

“敞開了玩，今天都算我的。”

餘棠眼皮跳了兩下，“你先過來，我和你說點事。”

季楠楠摟著她，一副過來人的樣子，“不開心的事呢，吃吃睡睡玩玩就什麽都沒了，如果不行，那就再玩一次。”

餘棠懶得和她扯皮，直奔主題，“你覺得戚珂……是不是喜歡我呀？”

季楠楠面色一怔，捏著她的小臉，“你去趟國外怎麽沒羞沒臊的了。”

“不過你這樣問，我覺得有可能吧。”

在餘棠發火前松開她的臉，又滑又軟又嫩，手感還真不錯，“你怎麽突然這麽問？”

“他對你做了什麽？”

對上季楠楠八卦的眼神，餘棠沈默了兩秒，說了一句賊文藝的話，“冬天的時候，你把手順著他的衣領插進去想冰他，他沒有像往常一樣和你一起玩鬧，反而不顧寒冷用自己的體溫去溫暖你。”

“那個時候你就應該猜出他對你的感情。”

季楠楠嘖了一聲，“別搞這種文藝範了，哪兒那麽多情情愛愛，喜歡就在一起，不喜歡就拜拜，想來想去糟心的不還是自己。”

“你想想你現在最應該做的事是什麽？”

餘棠眨眨眼，“學習？”

季楠楠恨鐵不成鋼的模樣，“玩啊，都到這裏了，還不開玩？”

“我給你叫點人，咱們玩點好玩的。”

餘棠哦了一聲，以為季楠楠叫的是以前一起玩的朋友什麽的，事實上確實是以前一起玩的朋友，只不過還喊了些……牛.郎。

“……玩的是不是有點過？”

“哪裏過分了？”季楠楠一副無所謂的樣子，“湊一桌打麻將也是好的，再說了，咱是消費者。”

“不是，我是說，不點公主，是不是有點過分？”

空氣中短暫的沈默。

然後就是歡呼，何空扯著嗓子附和餘棠，“就是，憑什麽只有牛.郎沒有公主？”

“我們玩游戲上排位還差幾個人呢！”

餘棠不說話了，他們這群少男少女玩的還真純潔，叫牛.郎公主不是為了打麻將就是為了玩游戲。

今晚的錢真好掙。

眼前突然被遞過來一杯酒，側頭，當下最流行的小鮮肉形象，餘棠總覺得自己在哪裏見過他。

“要喝嗎？”聲音聽著酥酥麻麻的，湊到她耳邊低聲暧昧道，“今晚，我陪你，好嗎？”

餘棠覺得他更熟悉了，拿過他手中的酒，沒有喝，回頭又看了他一眼，“你叫什麽名字？”

“夏邑。”

餘棠輕呵了一聲，她還真不相信有這麽湊巧的事情，“認識夏津嗎？”

夏邑手臂搭在沙發的靠背上，從遠處看就像是摟著餘棠一樣，“不認識，他是誰？也在我們這裏工作嗎？”

“誰知道呢？”餘棠把酒遞給他，“喝了。”

夏邑的眼神陡然鋒利似乎藏著惡毒，眨眼間，又是一副無害的模樣，接過餘棠手中的酒杯，指尖無意間碰觸到她。

燈紅酒綠間，藏著無盡的暧昧和旖旎。

“好，聽女王大人的。”

餘棠把酒遞給他就沒再看他一眼，得去查查夏邑。

他和夏津有三分像。

餘光又看了他一眼，越看越像，而且感覺他的臉有些不自然，像是被雕刻出來一樣。

“酒喝完，要不要和我去別的地方玩玩，我的女王。”

餘棠感覺索然無味，還不如回去好好做幾套數學卷子來的實在，忽視掉夏邑，和季楠楠打了招呼就出了包廂門。

夏邑也跟著出來，長腿一邁就堵了她的退路，然後壁咚了她，低頭湊到她面前，飽含磁性的嗓音滑過她耳邊，“這麽早回家，該多無聊呀，不如，我陪你？”

餘棠還沒回話，夏邑就被人拉開，目測是被很用力的拉開，整個人都摔在走廊的另一邊。

然後，她又一次被壁咚了。

“……”

她天生適合被壁咚？

沒由她胡思亂想多久，和男人陰沈的面孔對視的瞬間，哪怕和他一起生活了那麽久，餘棠還是被嚇到了。

本來就深邃薄情的五官，看著越發冷峻，眉眼冷冽如寒冬一般。

那是餘棠第一次見戚珂眼角發紅，滿目瘋狂。

狠戾的可怖。

作者有話要說：  餘棠:我連一塊錢都和傅辰遠計較，他怎麽還這麽熱情？

傅辰遠:她為了一塊錢計較的模樣好清新脫俗不做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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